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31)

關燈
她又要鬧騰些什麽,你且小心一些。”說著,五公主不以為意地撇了下嘴。

說寧王妃鬧騰並沒有冤枉她,自打太醫診出喜脈後,寧王妃整個人都金貴起來了,受不得半點的委屈,前天不過是和寧王伴了幾句嘴,馬上就回娘家了,最後還要寧王去親自接她才肯回來。這事情被淮南郡王府一個嘴巴不牢靠的下人傳出去後,寧王妃嫉妒不賢的名聲馬上在京裏傳了個遍。

阿寶點頭,感謝了她們的關心,然後在禦花園前與她們分別,她要在此等今日同樣進宮的晉王。

等兩人離開後,阿寶去了禦花園一處開闊的涼亭,然後讓人去將玲瓏叫過來。

玲瓏是在禦花園伺候的一個小宮女,同時也是蕭令殊的鐵桿下屬,對蕭令殊那是忠心耿耿,看起來雖然是個小宮女,但她本事大著。阿寶只要想起當初她在宮裏養傷時,玲瓏伺候的那段時間,就覺得有些胃疼。

玲瓏很快過來了,給阿寶行了禮後,擡起一張嫩臉萌萌地看著阿寶。

阿寶又感覺到胃不舒服了——她再活一百年也做不到玲瓏這地步,演技那叫一個收發自如。

阿寶臉上帶著笑,溫和地與玲瓏說話,詢問她這段日子在宮裏過得好不好。玲瓏自然感激涕零地感謝了她的關心,一臉淚眼朦朧地看著她,看在旁人眼裏,不過是阿寶感念當初伺候自己的小宮女多詢問幾句,而小宮女也受寵若驚罷了。

阿寶:=__=!果然在宮裏那是得無時無刻在演戲!

“玲瓏,近來大寶華公主可有進宮?”

“有的,三天前寶華公主進宮直接去太和殿拜見皇上了呢。”玲瓏回答道,然後小心地窺著阿寶,又道:“聽說寶華公主當時是進宮來給皇上請罪的,又哭了一場,後來皇上原諒了寶華公主,讓她有空多進宮給皇後請安。等寶華公主離開後,皇上去了後宮。後來奴婢聽內務府當差的一個姐姐說,第二天,皇後就讓人去內務府裏挑人呢,而且挑的人都是……”

玲瓏果然是個手段了得的,明明只是禦花園裏伺候的一個小宮女,可是消息十分靈通,果然是個人才。

從玲瓏這裏阿寶了解到,這次皇後突然提出賜人的事情,定然是正德帝閑得蛋疼下令的,而讓正德帝下令的,便是大公主進宮尋他說了什麽,才讓他親自下命讓皇後幹這種得罪人的事情。看今日皇後在她出聲後輕描淡寫地附和了,便知道皇後對這事也不甚上心。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大公主此舉不過是想給她添堵,阿寶摸摸袖子裏的軟鞭,心裏頗有些可惜,若是大公主一言不合揮鞭過來,她也好有借口討教討教,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這種直接搞陰謀的方式,真是與大公主的性情不符,難道是因為現在身體不好了,無力執鞭子打人了,所以改陽謀為陰謀了?

讓玲瓏離開後,阿寶邊等蕭令殊邊思索著,今天因為太子妃金璟琋等人打岔而不了了之,改日這話題還是得重提的。若是正德帝不死心,直接給晉王府弄個側妃什麽的,也是有可能。

******

在阿寶想著怎麽解決這件事情時,蕭令殊早已經正面拒絕了。

“孽子,你說什麽?!”正德帝驚怒道。

太子在一旁看得焦急,給蕭令殊使眼色,誰知他根本當作沒看到,冷冷硬硬的聲音道:“兒臣不需要一些不相幹的人伺候,有王妃就行了。若是你敢將人弄到兒臣府裏,死了不關兒臣的事情。”

“你——”

蕭令殊冷眼看著,撫著衣袖上的褶皺,冷硬的聲音放得有些慢:“大皇姐身子不好,子嗣堅難,若父皇真這般關心,不如給忠武將軍府大公子賜幾個宮女,免得武烈絕了後,就是父皇之過了。”

正德帝差點被他氣得半死,蕭令殊這話不是赤果果地打他的臉面,認為他將大公主賜婚給武烈賜完全是坑武烈!賜個不能生養的女人,好斷了武家的香火什麽的……只要腦補多一點,完全可以再引申成了帝王手段之類的了。

正德帝深吸了幾口氣,才道:“閉嘴,朕不想聽到你這種冷硬死板的聲音!朕不過是見你府裏人少,給你賜幾個貼心人伺候,難道朕要害你麽?朕可是你父親!”最後一句,聲音有些嘶啞,又帶有幾分異樣的悲痛。

正德帝之所以會有此行為,還是不省心的六兒子給鬧的,六兒子給所有兒子送江南美女的事情,讓他驀然發覺,這五兒子與其他兒子不一樣,從十四歲該懂人事起,他身邊從沒什麽伺候的女人不說,現在成了親,也沒有通房小妾之類的,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兒子是不是不行。

加上大公主進宮與他敘了父女情,又哭著懺悔後,表示了她對晉王曾經做的事情後悔,正德帝自然原諒了她,然後大公主用行動表現了對晉王的關心,認為晉王妃嫁過來好幾個月了都沒有懷上身子,莫不是這兒子對女色不行,才會想要賜幾個女人伺候他。誰知他卻不領情不說,還回諷了他。

“兒臣已有王妃了!”蕭令殊仍是那句話。

“那就讓你王妃給朕生個孫子再說!”也好證明他是行的。

蕭令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得正德帝開始僵硬時,說道:“孩子麻煩,生而不養有何用。”

“……”

正德帝一瞬間說不出話來,默默地看著禦案前不遠處傲然挺撥的年輕男子,半晌閉了閉眼睛,默默地對自己說,這是阿荊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弄壞了就沒有了……

“你要如何才肯將那幾個宮女領回去?”正德帝面無表情地道。

見到正德帝身上威儀盡顯,太和殿內的宮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個,連太子也不敢在此時隨便插話。

蕭令殊冷聲道:“要她們何用?打得過我的王妃麽?”

“……滾!”

蕭令殊扭頭就走,十分幹脆。

“等等!”太子連忙出聲叫住人,對正德帝道:“父皇,兒臣叫五弟過來還有事要稟明父皇呢。”

蕭令殊聽話地走了回來,像個木頭一樣站到太子身邊,連看都不看一眼正德帝,差點又將正德帝氣得半死,心裏咆哮,到底誰才是他父親。

太子心裏嘆氣,知道若他不開口,別想他們能好好說話。最近這兩人一見面,皇帝總是生氣的多,而晉王依然不痛不癢,面無表情。以前嘛,兩人都是互相無視對方,他雖然也是中間作代話的,至少不用隨時隨地地做滅火器。

“父皇,江南傳來消息了,有些事情要讓您過目!”太子說著,從袖子裏拿出幾份折子呈上去給正德帝。

等正德帝看完了那份折子,眼裏閃現怒火,然後面無表情地道:“老五,過幾日你去江南一趟。”

蕭令殊擡了擡眼皮,然後扭頭不理。

這翻孩子氣的動作自然驚奇到了太子,而正德帝也十分的吃驚,以往這兒子就像個悶聲葫蘆,吩咐什麽都乖乖的去辦,從來沒有像這樣耍性子,明擺著拒絕。

“老五,聽到沒有?”正德帝忍耐地道,他發現自己在這個一直忽視的兒子面前,簡直君不成君、父不成父,毫無威嚴可言,無論怎麽對他,根本沒有用,不知為何,總有種挫折感。其他的兒子,哪個在他面前不是恭恭敬敬的,齊王再熊也要怕他這老子,大公主再囂張,也要聽他的,將帝寵視為倚仗。

太子怕正德帝生氣,趕緊道:“五弟可是有什麽為難之事?”

蕭令殊看向正德帝,正德帝面無表情地看他。太子見狀,如何不知道這兩人是開始較勁了,被當成夾心餅的太子覺得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最後,還是正德帝妥協了——江山現在是他的,出了事兒是他焦慮,不妥協不行。

“說吧,你要幹什麽?”

蕭令殊臉上絲毫沒有勝利的得意,平淡得仿佛這是應該的。

******

鳳翔宮裏,當皇後聽到太和殿的總管太監陳祥親自來傳話,還以為自己聽差了。

“皇後娘娘,皇上說了,寶華公主身子不適,不宜操勞,前些日子公主府裏又有諸多奴婢送去凈靈庵,生恐寶華公主無人伺候,所以賜下幾名宮女伺候她,請您讓人將這些宮女就送到公主府中去。”陳祥笑盈盈地道。

皇後雖然吃驚,但面上仍是爽快地應了,等讓人將那些原本準備送到晉王府的宮女送去大公主府時,方問道:“陳祥,老實和本宮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陳祥拿過皇後的好處,雖然不是皇後的人,但很多時候也願意給皇後行個方便的,當下便壓低聲音道:“哎,晉王殿下今兒進宮去了太和殿,先前差點和皇上吵了起來,後來皇上答應了晉王殿下幾個要求呢。”

皇後吃了一驚,見陳祥肯定地點頭,覺得自己腦袋不夠用了。

等陳祥離開後,皇後按按額頭,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突然有些明白了。恐怕,中秋節那會兒,平王太妃一席話點明白了皇上,讓他開始正視起晉王來。只是,皇帝的惡感及怨恨不是一下子能消的,所以現在雖然不若以往完全忽視,但對晉王的態度也是極為覆雜的,就算晉王什麽都不做,也能招他的眼。

夫妻三十幾年,皇後哪能不知道正德帝的德行,這是個心眼極小的男人,但若他對一個人好,那是真的好,當年的長孫貴妃就是個例子。若是他從現在伊始想要慢慢開始正視那個兒子,繼而補嘗他……恐怕晉王最後將會成為所有皇子中最受寵愛的,甚至是一種沒有任何目的的疼寵。

不過,想起長孫貴妃的身份,皇後也不怎麽擔心晉王會威脅到太子的地位,蕭氏之人不會允許一個身上流有長孫氏血脈的皇子登上那位子的。

*****

當大公主府收到了皇後賜下的人時,大公主氣得身子又受不住生生厥過去的事情,自然不為外人道也了,不過皇後這舉動也讓人極為吃驚,根本鬧不清楚皇後到底在幹什麽,有什麽用意。

阿寶聽到這事時,也有些傻眼了。

“寶華公主那裏怎麽樣了?”阿寶詢問已經成為包打聽的雁然。

雁然抿著嘴笑道:“聽說公主府那裏正熱鬧哩,寶華公主都氣暈了。而且那幾個宮女雖說是伺候公主的,但誰不知道其實是伺候武駙馬的。”

阿寶突然覺得皇帝這爹做得真是……縱觀中國歷史上的眾多出嫁公主,就算再不得寵,但若是在夫家受了什麽委屈,皇帝絕對會讓尚公主的人全家倒黴遭殃的,可是這個皇帝,倒是坑起女兒來了,竟然讓自己老婆給女婿安排女人。

阿寶不知道的是,其實並不是正德帝在坑女兒,而是蕭令殊這兇殘貨在坑他姐,正德帝妥協的條件之一,就是將那些原本應該送到晉王府給阿寶添堵的女人悉數送到公主府去給大公主添堵,也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阿寶既可憐大公主,又暗爽不已,兩種極端的情緒讓她有些糾結,不用自己想法子,這事情就解決了,讓她不得不懷疑地看向身旁正安靜地看書的男人。

發現她的視線,男人極為淡定地將她拉到懷裏,繼續看書。

這時華媽媽走了進來,見到兩人的姿勢楞了下,等阿寶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時,方抿唇笑著對阿寶道:“王妃,駟院裏養的那只母羊產奶了,廚娘擠了一些,讓老奴來問問您有何用呢。”因為阿寶曾經吩咐過,若是母羊產奶了,一定得告訴她。

阿寶一聽,馬上拋開了大公主的事情,忙道:“先用杏仁和茶葉等試著煮去去膻腥味,然後加些糖直接端過來。媽媽,羊奶可是補身子的,惹您沒事也喝一些,別嫌它味道不好。”

華媽媽笑著應了聲,感謝了阿寶的關心便又下去了,很快便將煮好的羊奶端了過來,正是兩碗。

羊奶端過來後,阿寶碰了碰碗沿,被燙得趕緊收回手摸耳朵,隨後她的手被旁邊的男人握住了。?

第 66 章

? 蕭令殊不喜歡羊奶!

不,應該說,蕭令殊不喜歡喝這種奶制品!

這怎麽可以!

阿寶的手不痛了,見羊奶已經放得半溫了,將其中一碗端過來抿了口,羊奶是用烘幹後磨成粉的杏仁一起煮的,再放些雪糖調味,真的很香。阿寶鼓著腮幫子喝了半碗,放下碗後,唇邊印了淺淺的白色印記。

蕭令殊冷眼看著,直到見她用帕子拭了拭嘴巴,端起那碗羊奶遞給他,忙將手中的書舉高,表示自己正認真地看書。

阿寶一見他這行為,驚奇之餘,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等明白他當作沒看到後,不禁忍住笑意,說道:“王爺,聽說羊奶是益補之物,益腎氣,強陽道,對體虛之人,無論何種病癥皆宜,即使健康之人,服之亦可增加體質。王爺也喝一點吧。”

蕭令殊放下書,看向她道:“既然如此好,你且多喝一些。”然後將另一碗推過來給她。

阿寶:“……”

阿寶一言不發地將碗端過來,手懸在半空中,安靜地看著他,不過半盞茶時間,他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書丟開,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那碗羊奶,揉了揉她端著碗的手,仿佛生怕她手累了一樣,蹙著眉看她。

這是阿寶第一次看到他臉上除了面無表情之外的第一種明顯表達了情緒的表情,頓時驚為天人,連自己竟然能鬧得他皺眉這種事情都沒來得及深想驕傲,討好地道:“王爺,醫書上說羊奶真的是好東西,而且它已經去了膻腥味,放了杏仁煮,還加了雪糖,很好喝的。”

見蕭令殊仍皺著眉,阿寶差點抓耳搔腮,想了想,厚著臉皮道:“聽席侍衛說,王爺以前常受傷,臣妾也見到王爺身上陳年舊傷極多,心裏有些難過,雖然有解神醫和太醫們保證,但總擔心王爺身子是否會留下什麽後遺癥,恨不得王爺什麽都好,與臣妾一起快快活活地活到老,無病無痛無災才好……”

蕭令殊的眉頭慢慢松開,聽著她難得大膽地表露心跡,眼神越來越柔和,等到她停下後,忍不住道:“繼續。”

“……繼續?”阿寶有些傻眼地看著他,難道她說得還不夠麽?難得她拋開臉皮來一段煽情感人的肺腑之言,就是為了讓他每天喝碗羊奶補身子,難道這還不夠。

“王爺……”阿寶有些局促地喚了一聲,脫口而出道:“王爺若安好臣妾也好。”

蕭令殊“嗯”了一聲,端著碗慢慢地喝那碗杏仁羊奶。阿寶看得無語,敢情是將她的甜言蜜語當成佐料一起喝下去了?

等雁回進來收拾碗後,阿寶的興趣完全提了起來,問道:“羊奶很多麽?”得到肯定的答案後,阿寶直接起身,讓人將剩下的羊奶提到正院的小廚房去,她要親手做些小點心。嗯,奶黃水晶餅啦,杏仁奶豆腐啦,奶香桂花山藥泥……

正院的小廚房一般只是用來燉湯做些小點心之類的,極少會在這裏開火,是以也頗為幹凈。等阿寶在小廚房裏折騰起來時,突然聽到抽氣聲響起,擡頭一看,便見蕭令殊也來廚房了,直接站在門口當門神。

阿寶一楞,讓華媽媽繼續揉面,洗凈了手走過去,笑瞇瞇地對蕭令殊道:“王爺怎麽來了?臣妾正和華媽媽一起用羊奶做奶黃水晶餅哩,王爺呆會也嘗嘗臣妾的手藝。”

蕭令殊淡淡地應了聲,然後就忤在廚房門口不走了,看著阿寶和華媽媽在嘗試著用羊奶做各種小點心,其他的丫鬟各司其職。幸好正院的小廚房也夠大,所以門口忤了個大男人,倒也不顯庸擠。

奶黃水晶餅是第一道做好的小點心,雁聲用青花白玉小盤裝了一塊奶黃水晶餅給阿寶,阿寶接過盤子和象牙色筷子,走到廚房門口遞給男人,眼巴巴地看著他。蕭令殊十分捧場,雖然不喜歡羊奶牛奶這些東西,但對於做成成品後,倒是能接受一點兒。

見他捧場地吃完,阿寶笑彎了眼睛,秋日夕陽的餘光從門口斜照進來,落到她身上,使她整個人都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中,柔和溫暖得不可思議。

蕭令殊突然伸手將她摟進懷裏。

這種不願意離開她的念頭說不清道不明,難以成言。明明以前總是東奔西跑,一年半載沒見她也不要緊,為何這次卻不能承受呢?

阿寶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旁邊還有別人呢。等她紅著臉被他放開時,果然看到廚房裏那些故作忙碌的丫鬟嬤嬤,嘴巴快要裂到嘴角了。

阿寶覺得他怪怪的,甚至比起平時,好像有些黏人——話說,黏人這個詞可以用在蕭令殊身上麽?

不過阿寶並未有太多時間糾結,因為接下來她很肯定蕭令殊的確是在黏人,她到哪,就跟到哪,雖然什麽也不做,但是視線一直未離開她身上,特別是夜晚時在床上,真是熱情如火,讓阿寶再次升起一種想咬死他的沖動。

如此過了幾天,阿寶終於知道他為何如此黏人了。

因為蕭令殊接了秘旨,要離京幾個月。

“王爺您說什麽?”阿寶披散著頭發坐在床上,心平氣和地道。

蕭令殊凝眸看她,重覆了一遍,“後天本王要去江南一趟,你在京等本王歸來。”

阿寶覺得他最後一句話是多餘的,壓抑著脾氣道:“王爺要去幾日?可是父皇……”除了皇帝發的秘旨要讓他去幹活,作為個王爺,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地出京?可是——“王爺應該及早告訴臣妾,也好讓臣妾有個準備。”也好有個心裏準備嘛。

“沒必要!”

“……”

阿寶想咬死他!

成親幾個月,因他的縱容,在她膽子漸漸地變大時,才知道這個男人有些自以為是,而且他平時的體貼不過是因為見到了,才會體貼,但若是沒有見著,或者是沒有人啟發他,根本是我行我素,從來不會將旁人的想法放在心上。

“臣妾知道了,明日會盡快為王爺收拾妥行李的。”阿寶平靜地道:“王爺要去幾日?”

“快則兩月餘,慢則年前會回來。”

“知道了。”

說完這話,阿寶便爬上床去歇息了。

男人墨黑無緒的雙眸盯著她的臥在床裏頭的背影,敏感地發現她有些不對勁。自己脫了外袍將之擱放在屏風上,只穿著裏衣,然後坐到床邊,見她仍是一動不動地背對著自己,直接掀了被子,將她拖了起來,置放在懷裏。

果然,低頭便見到她清明的雙眸,沒有絲毫的睡意,在黃暖色的光線中,漂亮的雙眼亮晶晶的。

“你在生氣?”他的聲音有些低沈,異於平時那種冷硬難聽的生澀。

阿寶撅了撅嘴,馬上抿了起來。撅嘴這動作可能旁人看起來很嬌俏孩子氣,可是小時候老夫人曾說不莊重,讓她改了。那時父親李繼堯不在,也沒有掙得現在的地位,阿寶在威遠侯府完全是依靠老夫人生活,自然要事事討好她,老夫人讓她莊重她就莊重,讓她與姐妹們好好相處,她就與姐妹們好好相處,誰都不能得罪。

“臣妾沒生氣,只是一時覺得太意外了。”阿寶盡量委婉地說,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心裏憋著一團氣罷了。

蕭令殊捏起她的下巴,巡視她臉上的表情,然後慢慢地低下臉,用臉蹭了下她光滑的臉蛋,說道:“時間太短了,否則自可帶你去,父皇說隨本王高興。”

——其實正德帝被你氣得已經沒有力氣再爭辯了,就算你要帶老婆去逍遙,他也不管了。

女人是一種很好哄的生物,果然聽到他聲音裏略帶著不舍,馬上高興起來。

阿寶伸出手臂攬住他的脖子,一臉驚喜地道:“王爺可以帶我去江南麽?”高興得連“臣妾”的自謙都忘記了。

“不行,路途太長,時間太短。”每日疾行幾百裏,她可能受不住。

“那若是有空,王爺會帶我去江南走走看看麽?”阿寶仍是十分振奮地問道。

蕭令殊點頭。

阿寶尖叫一聲,直接將他往床裏頭壓去,像只小狗一樣往他臉上胡亂地親著,蕭令殊扣著她的腰肢,雙眼灼熱地看著她,然後親著親著,兩人抱成了一團,你壓我我壓你……

等一切平息後,阿寶渾身發燙地趴在他赤-裸汗濕的胸膛上,手無力地搭著他肩胛處的一道舊傷痕,這傷痕使得他的肌膚並不平滑,有些小疙瘩,輕輕地撫過,心裏不可仰制地泛起一陣心疼。

“冬天就要到了,天氣變冷,王爺屆時要註意身體,註意保暖,註意三餐,別因為忙於工作忘記吃東西……”阿寶嘮嘮叨叨個不停,只要一想起蕭令殊身上那些密集的陳年舊傷,她心裏就有些不好受。

男人安靜地聽著,直到她好像要沒完沒了,直接翻身將她壓住,再來一發。

等阿寶沈沈睡去後,蕭令殊起身去打來清水,為她清理身上的痕跡,然後輕輕地撫摸著她平坦的小腹,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

翌日阿寶起得有些晚,慢慢地瞇了會兒眼後,便起身穿衣,叫外面候著的丫鬟進來伺候。

蕭令殊一早就出去了,估計是進宮找太子去了。阿寶雖然不知道蕭令殊的工作內容,也不像其他皇子那樣在朝中掛個職領件差事,不過看他直接領了秘旨出京辦事,想來工作的內容不太光明。

用過早膳,阿寶沒有處理府中的事務,而是叫來劉管家,詢問他以往蕭令殊出門時該準備什麽行李。

胖胖的劉管家十分幹脆道:“王爺素來不愛那等累贅的東西,只須帶幾套衣物和銀子就行了。”

阿寶:=口=!不是應該準備好幹糧藥材日用品等等之類的東西麽?如此輕車簡便真的是位封建特權的王爺出行麽?

其實劉管家也想吐槽這事情,可是蕭令殊辦事雷厲風行,覺得帶那些東西確實是累贅,不要也罷,每次直接帶了府衛就走,可日行千裏,這等彪悍驚人的行動力,就像一只兇獸一樣可怕。這也是極少有人敢在蕭令殊頭上捋虎須的原因,那等兇殘的男人,不好惹啊。

阿寶無力地揮手讓劉管家下去,然後叫來華媽媽,讓她親自去準備一些又營養又容易捎帶且能保留幾天的幹糧,然後親自跑了一趟半夏閣,表明蕭令殊即將要出京,讓解神醫準備一些出行的藥物。

“他又要去幹壞事了?”解神醫反應賊快,等說完後,見阿寶瞪著自己,趕緊訕笑道:“王妃莫急,在下這就去準備。”

阿寶客氣地道:“多謝解神醫了。”其實,若是解神醫也跟著一起去,她會比較放心,也不知道蕭令殊這次帶不帶解神醫一起去。

傍晚,等蕭令殊回來時,阿寶正在給他收拾衣物,看著那包得圓滾滾的包袱,蕭令殊最終沒說什麽。

“王爺可要帶解神醫一起去?”阿寶給他倒了杯茶問道。

“不帶。”

這時,解神醫正好將他準備好的藥物送過來,聽到蕭令殊的回答,高興地道:“如此真是太好了,我也不想去江南,沒什麽好看的。”他的家鄉本就在江南一帶,早就呆得膩味了。

蕭令殊喝了口茶,看也不看解神醫帶來的那一包袱的藥,說道:“如此累贅,不帶也罷。”

解神醫:“……”

阿寶:=口=!所以說,不僅嫌行李累贅,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也嫌棄累贅麽?行事太簡潔也不好啊王爺!

解神醫帶著既放松又悲憤的心情走了,連他帶來的那一大包藥也懶得給蕭令殊解說。阿寶打開來查看,發現有很多瓶瓶罐罐及油紙包,每樣東西上都用小紙條註明了名字及用途,從外傷藥到普通的風寒腹洩之藥皆有,十分齊全。阿寶很滿意,解神醫其實是個十分細心的人。

晚膳後,蕭令殊牽著阿寶的手在花園裏散步,難得地他沒有直接將她拎到練功房去折騰,這倒不是他突然良心發現了,阿寶覺得他估計是現在不折騰她,等到了床上再折騰——哎喲,腰好像又要疼了!

果然,今晚的戰況也十分激烈,阿寶覺得他已經奮戰了好幾晚了,有些擔心他趕路會不會精神不濟,所以在來了兩發後,就義正辭嚴地拒絕了。

“王爺明日還要趕路,該好好休息方是。”

蕭令殊捏著她的下巴,迫得她擡起臉與他四目相對,那雙平日裏看起來半是冷戾半是陰狠的雙眸,竟然悍見的多了些霧氣,仿佛被香爐的青煙薰染過一般,有動-情的痕跡,看得她身子骨發軟,一種戰栗的酸麻從尾椎一路往背脊躥去,直到被他再次壓在身下,被填滿了身體,哽咽得難言,幾乎哭泣著求饒。

“蕭令殊……”

她伸手摟著他汗濕的背,心裏真的舍不得他離開這麽久。

“你不準……”

“什麽?”他低啞的聲音詢問。

她有些委屈地看著他,眼角因為情-欲薰染得紅彤彤的,添了股難言的嫵媚之色,她四肢像八爪章魚一樣纏住他精瘦有力的身體,因為被他占有的動作而哽咽的聲音道:“你不準碰我以外的女人,不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亂來……”

他的動作一頓,然後將她攬進懷裏,吮去她眼角的淚,低聲道:“好。”

*****

醒來時,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秋風乍起,被褥添了些涼意。

阿寶縮在被子裏,懶洋洋地不想動。

成親到現在都沒有分離過,現在蕭令殊一走,不知怎麽地,心裏空落落的,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來。

等阿寶在床上滾了幾圈,折騰得原本就酸泛的腰肢更難受後,終於爬起床了。

原本低落在心情在看到房裏那幾個她給某人收拾的大包袱後,阿寶暴爆發了。

“王爺沒帶行李麽?”虧她準備得那般精心,生怕他在外頭冷著餓著傷著,雖然行李是多一點兒,可是完全不占地方,不是還有其他的府衛跟著嘛?!

雁回同情地看著她道:“王爺只帶了解神醫準備的藥,其他的都沒帶。”

其他幾個雁也有些同情阿寶,同時也埋怨蕭令殊的不解風情,明明她們家姑娘都忍著難受給他精心準備行李了,誰知一句累贅就全都沒帶。

阿寶磨牙霍霍,臉蛋有些猙獰,嚇得幾個雁都縮在了一起,心道王妃嫁人後,似乎脾氣變大了,以前受再大的氣,她都是笑瞇瞇的,哪有現在的氣性?不得不說,當有個男人願意用他的全心全意來寵愛來甚至是縱容一個女人時,那個女人很容易會被寵壞的。

蕭令殊離開了,日子還是要繼續的。

阿寶初時還擔心著蕭令殊在外頭會不會吃不好睡不好,整天胡思亂想、長籲短嘆,等過了幾天,這種擔心漸漸地淡了,除了晚上睡覺時會拍拍蕭令殊睡的位置叨念他一會兒,然後倒頭就睡。

九月底是陳留王娶妃的吉日,阿寶自然去參加了。

阿寶看到很久不見的江淩薇,突然發現她清緘了一些,不禁有些擔心。連帶的五公主也擔心地看著她,金璟琋雖然與江淩薇不熟悉,不過面上也流露出恰當的關懷之情。

江淩薇揉揉額頭,笑道:“最近太妃身子不適,我去侍疾,等太妃身體恢覆健康,自然就沒事了。”

阿寶聽罷,正欲開口詢問下太妃病情,看看需不需要出動解神醫時,一道聲音突然插-進來:“太妃病了?”

四人看去,正是被丫鬟小心地扶著而來的賢王妃。

幾人互相見禮後,賢王妃又問了一次,賢王妃表現得似乎極關心平王太妃的模樣,江淩薇點了點頭,開口道:“表姐不必擔心,太妃只是偶感風寒,不是多大的事兒,很快就好的。”

賢王妃點頭,笑道:“有你這貼心的孫媳婦照顧,太妃確實很快就會好的。”嘴裏說著,心裏卻回想著有關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的平王太妃現在時還挺健康的啊,也沒聽說她生過病,難道有什麽隱情不成?

賢王妃心中千回百轉,打算等回去後讓人去探探消息。

這時,寧王妃也到了,她環視了現場一眼,發現阿寶等人,不禁驕傲地擡起下巴,搭著丫鬟的手走來,仿佛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懷上了一樣。

“喲,幾位皇嫂都在啊。”寧王妃走過來,坐在丫鬟搬來的凳子上,捶了捶腰部的地方,作出一副懷孕了真辛苦的模樣,看得人眼睛直抽。

阿寶和金璟琋都當她不存在,沒理她。不過有些人就是這樣,旁人越不想當她是回事,她越是要找存在感,看著眼前的四人,笑瞇瞇地道:“這女人啊,只有做了母親後,才能體會到那種辛苦和幸福,五妹妹、五皇嫂、六皇嫂和平王世子妃都要加油啊!”

五公主臉色微沈,江淩薇卻笑道:“寧王妃說得確實有理,女人也只有做了母親後,才能知道那種辛苦和幸福,可恨男人卻不懂體諒,有時候想想,女人這般辛苦為的是什麽呢?”

江淩薇這話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